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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烟火一半诗:当艺术与设计进入大南坡

核心提示:村庄的日子依旧很慢很传统,但又多了一些文雅和艺术的气息,商业氛围不浓,很适度的感觉。春意渐浓,云台山脚下的大南坡村,星星

村庄的日子依旧很慢很传统,但又多了一些文雅和艺术的气息,商业氛围不浓,很适度的感觉。

春意渐浓,云台山脚下的大南坡村,星星点点的新绿正从山坡慢慢渗进村落的房前屋后。村民依旧过着他们的寻常日子,或忙着地里的农活儿,或就近去焦作市、修武县城打工,做点小生意,为生计忙碌。

但村口的“大南坡艺术中心”“方所乡村书店”“碧山工销社”“隐居乡里”“老村小馆”等场所,又分明散发出这个村庄与众不同的文雅气息。

村庄依旧安静,偶尔热闹。商业氛围不浓,很适度的感觉。

闲坐唠嗑的大南坡村老人们。农民日报·中国农网记者 周涵维 摄

“一半烟火一半诗。”这是一些来访者对如今大南坡村的形容。听到这样的评价,左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他是大南坡村美学计划的总顾问和总策划,同时,他还是安徽大学创新发展战略研究院的副教授。这是他乡建的最新案例。

左靖说,他现在并不排斥商业资本进入乡村,“我们的特长在于建筑改造、景观更新、文化植入和品质把控,但是我们缺乏运营能力,在大南坡村,我们迫切希望能引入专业的商业运营团队,把大南坡村的发展纳入到精心设计的运营计划中。”

对于左靖而言,乡村工作考验着自己平衡各方诉求的能力。从2011年在安徽省黟县碧山村启动“碧山乡建”,经过十余年的历练,在成败与得失中,对于乡建,他也从一个初涉者,到提出一系列理念和方法。“现在我所希望的,不仅仅是在政策和商业资本的逻辑下完成一个被委托的项目,而是动员一切可能调动的社会资源,创造性地为地方寻找更多的可能性。”

理想与现实的落差

左靖给人的印象有些沉默寡言,初见他,总感觉这个人会不会不太好接触,但真正交谈下去,却发现他态度很温和,甚至是一个蛮有趣的人。

“我当年也犯过不少‘天真幼稚’的错误啊。”左靖笑一笑,“和村民们说话会用上一些晦涩的书面用语;做视觉设计不考虑当地风俗,有些用词和用色在乡村往往是禁忌。读书人嘛,总是习惯性地以自我为中心……”

当然,他认为这些还只是细节问题,更“致命”的还是“知识分子的洁癖”,“艺术乡建容易犯一个错误,就是排斥商业,其实这就是知识分子的洁癖。现在想想,其实任何事情想要持续的话,都必须要有商业的介入。只要不是那种为了短期利益的掠夺性破坏,良性的商业是可以反哺村民的。”

碧山村是左靖艺术乡建的原点,直到今天,他在碧山的工作和生活都还在延续。

2004年,在上海的一家餐厅,左靖第一次听好友寒玉说起想在徽州乡下找一幢老房子。彼时,他正在北京798的一家艺术机构任艺术总监,忙于在国内外策划当代艺术展览,同时编辑当代艺术杂志。那时的他没有想过好友的这一选择,会与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有什么关系。

3年后,左靖与诗友一起游历故乡黄山,在黄山脚下的西递村见到了老朋友寒玉和郑小光,并在二人由徽州老宅改造成的“猪栏酒吧”住了几天,左靖没有想到,“原来我们的老房子可以修得这么好!”白鹭翩飞的田园风光和精致木雕的百年民居不仅让左靖十分欢喜,也给了他启发。

那时左靖所工作的艺术机构正面临方向性转折,在人生的岔路口上,37岁的左靖果断抉择,从北京回到安徽,“完全回到乡村去做点事情”。确实,左靖中学时期一起写诗的几个同学和朋友,在那几年里几乎都纷纷投身乡村。在浙江莫干山第一个开民宿的夏雨清,也是他的中学诗友之一。左靖和他的朋友们将上世纪80年代写诗的那种理想主义延续到乡村,路径却不一样:郑小光和寒玉的猪栏酒吧是做乡村客栈,夏雨清的颐园是从自住转成民宿。左靖在朋友圈里也许不是那个最早投身乡村的,却在碧山村进行了更加彻底的艺术乡建实验。

经过3年多的筹备,2011年8月25日,他们在碧山村举行了第一届“碧山丰年庆”。开幕日,不少设计师、歌手、诗人和作家受邀纷纷从各地赶来,汇聚于凋敝已久的碧山村。庆典期间,中断已久的传统仪式重现了,卖手工艺的小摊摆起了,诗人们还为村里的孩子进行了现代诗启蒙。

但左靖很快意识到,村民们的参与热情并不高。传统仪式“出地方”活动持续的时间很短,数百名村民迅速聚集,又迅速散去。在乡建学者们举行的研讨会上,乡建主体——农民并不在场。

事实上,打从一开始,左靖就感觉到了始终横亘在村民和艺术家之间的一种若隐若现的疏离感。左靖回忆,第一届“碧山丰年庆”布展时,他们在祠堂请人搬一下桌椅,但村民伸手要辛苦费。“那时还很受伤。”左靖呵呵一笑,他看出了村民们的警惕和观望。

到筹备第二届“碧山丰年庆”时,左靖发现村民们的参与度明显增高,“黟县百工”布展时,村民们主动提出想把家里的老物件拿来参展,“这在一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有一个不可回避的严峻事实一直是他们的隐忧,并最终演变为现实——作为一个由艺术家发起的乡村建设计划,它一直面临着经费紧张的难题。

“艺术介入乡村最成功的案例也许是日本的越后妻有大地艺术祭和台湾地区的美浓黄蝶祭。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着迷于如何让大地艺术节在中国落地,但大地艺术节所要动用的社会资源过于庞大,由于得不到政府和资本的支持,我的一些努力基本上是浅尝辄止。”左靖后来反省。

走出碧山:成败与得失

丰年庆的停办让左靖的第一个乡建计划进入了低迷期,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及时调整了策略,选择了一条更务实的道路——将之前做的黟县民间手工艺调研坚持了下来。在接下来的3年里,在安徽大学的支持下,他带领学生走遍了黟县所有的乡镇,对当地民间手工艺做了一次系统、全面的梳理。2014年6月,《黟县百工》一书出版,一共介绍了90多种本地民间手工艺。

“‘黟县百工’是我在碧山开展乡村工作的基础之一,影响了我后来几乎所有的实践,包括《百工》杂志书、碧山工销社的创办等等,都是以最初的调研百工为起点的。”左靖说。

2017年,一直赞助出版《碧山》杂志的上海汉室设计管理机构愿意把承载“百工计划”这项事业的“碧山工销社”在碧山做起来,左靖在碧山的工作迎来了转机。

碧山工销社店铺。

碧山工销社由建于1964年的碧山供销社原址改造而成。在碧山工销社,左靖和倡导“长效设计”理念的日本设计活动家长冈贤明合作,开设了D line-height: 2em; text-indent: 2em; 左靖把碧山工销社定位为一家文化机构,兼顾销售、工坊、出版、展览、讲座、驻村和研学等诸多内容,他希望保留住这座拥有50多年历史的供销社,并激活它在当代乡村生活中的经济、文化与社会功能。

“目前,碧山工销社的所有员工都是碧山本地村民,经过多年学习和实践,他们分工明确,各自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从日常运营、参展布展到组织游学、参加市集。目前整个店铺的运营收入完全可以维持机构的正常运转。”左靖感到欣慰。

在坚持碧山乡建的同时,左靖也想象着把他的经验和方法拓展到碧山之外的乡村。

2015年5月,左靖来到贵州茅贡镇,在与新闻人出身的地扪生态博物馆馆长任和昕多次交流后,结合博物馆的地理范围、特殊的村落布局,并以上世纪80年代费孝通提出的小城镇研究理论为依据,在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乡村建设的另一条思路——乡镇建设:通过建设茅贡镇,来带动其周边十余个传统村落的合理规划和发展村寨集体经济。

左靖的设想是,这种模式一方面将乡镇建设为衔接城乡的桥头堡,为外来游客、城市人提供一个了解地方文化的窗口,以及提供基本旅游接待、餐饮配套的场所;另一方面,则是将大资本堵在城镇,防止他们直接进村大搞旅游开发,破坏当地完整的侗寨、侗族生活方式和传统文化。在此基础上,他们再在茅贡镇辐射的“百里侗寨”范围内,发展可持续的艺术项目,比如与在地文化相关的公共艺术等等。

遗憾的是,由于地方政府资金的缺乏,茅贡计划最后不了了之,由镇上老粮库改造的艺术中心也被私人接手。面向市场只谈商业,没有文化内涵,“老粮库”再次陷入半荒废。

回顾这段在贵州的经历,左靖觉得,虽然他的设想没有完全得到展开,但还是有所得:一是他为艺术乡建模式提出另一种思路——乡镇建设;二是形成了他自己乡建的三部曲理论。在之后的乡建工作中,他一直沿用这一步骤,并在“大南坡计划”时,加入“关系生产”,将之丰富为四部曲。

左靖简要向我解释了艺术乡建“四部曲”的涵义:“空间生产”是指,以改造代替兴建,指向物理空间的激活,将建筑师引入地方开展工作,通过修缮、改造乡村/社区的废旧建筑并赋予其新的功能,创造适合当地使用的公共空间。

“文化生产”是承续空间生产的必要步骤,只有通过文化植入,才能使空间发挥效用。一方面,各个团队在乡村工作中进入田野调查、文化研究和乡土教育等多个领域,他们的工作进程与研究成果,组成了文化生产的一部分;另一方面,通过影像、展览、出版等视觉文化方式,组织艺术家、创作者和设计师等跨学科人士围绕当地民风民情而创造的各类作品,并且通过展览、出版和活动等方式呈现这些成果,以多种表达形式,发挥文化之功效。

展览活动是文化生产的核心部分。左靖将展览分为“离村”展和“在地”展两种方向。“离村”展是指离开所工作的村子,将在乡村生产的文化内容介绍到城市,以展览的方式,将乡村价值输出到城市;“在地”展,则是在本地本村做展览,让展览内容服务社区居民,并且对观光客开放。持续的出版实践也是文化生产的重要部分,左靖创办并主编的《碧山》和《百工》杂志书,很好地传播了当代乡村建设和百工复兴,影响了很多年轻人,这其中,也不乏年轻的政府官员。

“产品生产”是利用本地物质条件和文化资源,设计生产出可供销售的农业与文化产品,为当地产生经济效益,反哺各项在地工作。产品生产还可提升消费者对民间工艺的认知,加深外界对乡土世界的理解。产品生产与文化生产关系密切,从某种角度来看,它是后者得以持续的条件。

“关系生产”是去年在总结“大南坡计划”时增加的。在左靖看来,良好关系的存续是社区的粘合剂,通过社区内外关系的建立,增进各种社区关系之间的了解,从而加强互惠和互助,使社区的各组成部分组成一个良性发展的有机体。最终,围绕着信任、共情和对他人的尊重,使社区团结在一个互惠互助的生产性网络之中。

“四个生产是我工作的基本步骤,很浅显,也很容易理解。”

大南坡计划

“大南坡计划”是左靖现在手头上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由河南省焦作市修武县委县政府委托他进行。从大南坡开始,左靖切身感受到了国家政策对他工作的巨大影响。2018年,我国开始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各地政府都把乡村的建设和发展作为头等要事之一。在这样的政策背景下,原先由艺术工作者在民间自发的艺术乡建活动在我国迅速演变成一股重要思潮和实践方向,受到越来越多地方政府官员的认可。

“在大南坡,政府不仅在资金投入上有支持,在具体做法上也给了我充分的尊重,我得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打折扣地把多年的经验和理念进行落地实践。同时,我所在的安徽大学创新发展战略研究院也给予了非常大的支持,著名三农专家张德元教授也数次亲临大南坡村指导。”

左靖回忆,2019年他受邀第一次到大南坡村进行考察时,时任修武县县委书记、留美博士郭鹏已经在当地大力推行以“县域美学”为纲领的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活动,并邀请了多个团队到修武县开展工作。左靖和他的团队最开始承担的其实是以修武县域为范围的展览和出版工作。

2020年10月,左靖策划的“乡村考现学”展览在大南坡村。

“合作中,左老师的理念与我们深度契合,而且他能量太巨大了,后来我们就聘请左老师为大南坡计划的总顾问。”张国祥很敬佩他口中的“左老师”,他是修武县美尚文化旅游投资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大南坡村就由该公司具体负责开发和运营。

张国祥介绍,目前,“大南坡计划”第一期建设全部完成,二期的美学中心正在建设中,已成功举办两届“南坡秋兴”,第一家由村民运营的民宿“牛爷爷家院子”也已开门迎客。眼下,他正和左靖为大南坡挑选合适的商业运营团队。

“‘老安少怀’

也许可以代表我的部分期盼吧”

不在外地的日子,左靖有时会回到碧山。从在碧山乡建时的不惑,到“大南坡计划”后的知天命,左靖会常常思索“我们这些人到底来乡村能干什么?”

“那您觉得能干什么呢?”我问他。

“‘老安少怀’也许可以代表我的部分期盼吧。”他回答道。

“老安少怀”出自《论语·公冶长》,意思是使老人安心,让孩子们得到关怀。2015年,左靖在贵州工作时,在一个侗族鼓楼上发现了写着“老安少怀”的牌匾,这四个字给了当时困惑的他以某种指引和启示。

左靖说他做乡建,书店是首选,“这是为孩子们服务的。”乡村教育永远是最重要的。他把方所文化引进了大南坡村,就落在大队部广场上的一座老房子里,“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乡村图书馆,不是摆设,大家真的来看书。”在大南坡工作时,左靖看到孩子们放学后或周末到书店看书、嬉戏,心情一下子就会舒畅起来。“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是当个新华书店的店员,一放学就往我们那里的新华书店里钻,倚着柜台翻书看,有书看太幸福了。”

在得知大南坡村有一座完小时,左靖想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理事长崔峤和广州美院跨媒体艺术学院教授、木刻艺术家刘庆元,他邀请老朋友们为村里的孩子们开展了各项美育活动。

刘庆元带领他的研究生们策划并实施了因春夏秋冬季节变幻而设置不同教学内容的课程。在采访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秘书长胡斐时,她告诉记者,在美育课之外,她们又联系北京的艺术资源,先后为村里的孩子们开设了电影课、街舞课和音乐课等各种课程。

与小河合作演出的大南坡小朋友们。王艺达 摄

左靖介绍,当他跟多年好友“五条人”乐队说起大南坡村的孩子们时,仁科和阿茂在参加第二届“南坡秋兴”时就给孩子们捐了一间音乐教室,包括音响、部分乐器和一些音像资料。“音乐教室的第一堂课就是小河和五条人一起教孩子们唱《森林里的一棵树》。”在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的邀请下,青年导演黄骥专门到村里给孩子们上了几天电影课,手把手教孩子们如何用手机拍视频、剪辑,最终以“孩子们自己的电影节”在“南坡秋兴”露面。

“放映的内容全是孩子们用手机拍摄的视频,他们还自己做电影票,随机分赠给嘉宾和游客。在现场放映时,很多家长陪着孩子们一起观看他们的作品,神情既专注又让人动容。”左靖对这个画面印象格外深刻。

左靖告诉我,他其实并没有期望孩子们以后能成为艺术家,“就是希望他们的成长有一个不输于城市的文化环境,接受更多元的艺术熏陶,心灵更开阔、舒展。”

在大南坡,还有一件值得提的事,左靖和合作团队奇村为村里的老人们恢复了中断了40多年的怀梆剧团。

“恢复怀梆剧团,其实是找回村里的热闹,让我们这些老人们有机会聚在一起。”赵小景是剧团的负责人。在场域建筑设计的“共振村声”戏台后,她为我打开了化妆间的门,只见里面琳琅满目地挂满了各色戏服和头饰配件,旁边的库房里还堆着十来个未打开的大箱子,里面全是刚买来还未来得及整理的唱戏行头,“这里主要给演员化妆的,面积小,我们还有另一处仓库,家当很厚呢!”她开玩笑地说。

碧山工销社的戏台。余忠 摄

谈及未来的计划,她说等村里游客多起来,她也打算开个小型的民宿,“两个孩子都在城里定居了,就我们老两口,不另外建新房了,就空闲的房间装修一下。”瘦瘦的赵小景,年轻时也是村剧团的中坚力量,曾多次带领剧团参加县里、市里比赛并捧回奖杯。“只要我带队出去,一定能拿第一。”这位曾经的村妇女主任身上,还是有那么一股子好强的劲儿。

“左老师最近也在帮助怀梆戏去做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申报,参加一些奖项的评选,希望能获得一些经济方面的资助。从去年8月开始,张国祥经理安排我们每周六、日和节假日晚上在村里戏台上表演一个小时的怀梆戏,每场有600元的演出费。”虽然比起前些年,赵小景现在要操心的事情很多,但她感觉生活又再次充实了起来。

左靖把为怀梆剧团做的两张唱片看成是他在大南坡最有意义的文创产品,“由唱片厂牌摩登天空旗下的Modernsky Worldmusic出品发行。在我看来,这是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村民演员们非常高兴,也特别感动,‘这也是给老祖宗的礼物’。我觉得这对老人们是一个慰藉,唱了一辈子戏,从没想过出唱片。丁路的录音、刘庆元的木刻、马仕睿的设计,唱片做得非常精致。”

给怀梆剧团送《南坡怀梆2021》唱片(右三为左靖)。

在好友刘庆元的眼中,生于11月的左老师是天蝎座,但个性却十分温和,跟什么人都好相处,这些年,他身边不乏性格异常强势、却依旧保持好友关系数十年的朋友。可能正是这种包容性让他产生韧性,令他在十多年的乡村工作甚至弯路中坚持了下来。

前些日子,左靖又给记者发来了他的最新消息:“继米展(贵州茅贡,2017),粬展(浙江徐岙底,2019),茶展(云南景迈山,2017-2021),麦展(河南大南坡,2020)之后,我们的第五个农业展览是关于油菜的,在湖北省荆门市沙洋油菜博物馆,欢迎你来。

记者 周涵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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